第29章 盗匪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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洪松石摇了摇头，心道：今天老爷确实喝多了。
往日的精明，上哪儿去了哟。
不过，这么多年，老爷似乎还真没吃过什么亏。
可能这一次，是自己没看透吧。
可是那县太爷，也太年轻了，太轻率了，怎么看，也不像是个能做大事的人啊。
为什么老爷，对他的话，深信不疑呢？
奇怪。
一夜无话，第二天，洪松石刚起来，就接到门上的传报，让洪管家今天得空去一趟县衙。
县太爷有话要问。
洪松石连忙进园子里来向钱曾城汇报。
钱曾城早就起来了，此时，正在逗弄着一只画眉。
听到洪松石的回报，便道：“
那你就去，咱们这位县太爷如果是问那批生丝和黄金的事，
你就知无不言，言无不尽，
其他的事情，你可别说，那小子贼精贼精的。”
洪松石应了一声，也没有急着就到县衙去。
而是处置了几桩紧要的事务之后，都快日上三竿了，这才动身前往县衙。
衙门口报了字号，便有门子过来，请洪松石进二堂。
二堂的厅堂里，坐了几十号人，正在说建校舍的事情。
方一凡坐在书案后，一页一页翻着草案，时不时还会问上两句。
门子让洪松石在堂外先等一等。
洪松石也没什么脾气，自家老爷昨天都枯等了一个多时辰，他一个管家，现在等等，也自然没什么脾气。
站在堂下，洪松石断断续续听到堂中方一凡的声音传来：
“城中没有那么大的地方，就分散.....
二十亩可分做四处，在城东城南城西城东，各择一地，
以后学子，也好就近送读。
也不一定就是四处，乡间子弟也有颇多，
大一些的镇子，也可设学。
有些年纪小的，启蒙的，便集中在附近乡里学即可。
大一点了，再到城里来进行更深入的学习.....”
“先生怎么会缺？
启蒙先生，只要会写得字的，都可以去教。
只是这课本要统一梳理。
不能一个人一个教法。
这个等空了，我们再详议.....
你等可组织几位有学识的先生，
先去试着编一些‘学本’来.....”
“学馆的建设要快，
先定地方，再定建设样图，
拿来我看。
不要畏手畏脚，
所有场地都要同步用工，钱不要担心.....
本县已经筹得几万两现银，只等开工......”
洪松石在堂下听得直翻白眼。
这位县太爷好大的口气，这钱还没到手，就安排上了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方一凡把方案要改的地方一一指出，交给大家再去完备。
便拉着陈典史进到内间。
不一时，便有门子过来请洪松石进去。
洪松石刚一进门，正要行礼，便见县太爷在条案后招手道：“
洪管家来了，不必多礼，且再坐一会儿，等三个班头过来，咱们再议。”
洪松石便只好坐在陈典史的下位。
方一凡提笔在一张纸上又补了几个字，递给陈典史道：“你看看，没问题就发出去。”
洪松石正巧一眼看见，只见上头写着：余总督台鉴......
洪松石看了一眼抬头，便连忙把目光移开。
心说这是公文，方一凡怎么不让文书抓笔，自己随意就写了。
陈典史略看了两眼，只见方一凡信中的意思，无非是说有人假借余府之名，招摇撞骗，被本县给拿住了，送上行李等物，给余府辨认云云。
便小心收好，道：“职下呆会就着人送出去。”
方一凡便问道：“公文传递县里是如何运转的？邮道可有贼人侵扰？”
陈典史道：“驿站间有快马传递，重要公文都是快马专送；普通公文，是铺铺相传。倒无贼人打这个的主意。贵重物品都不会走官驿。”
方一凡点头道：“何谓铺铺相传？”
陈典史又道：“县县之间，县府之间，设有铺兵，十里一铺，可以传递文书。”
方一凡表示理解，又问道：“县中，有哪些人可以用于剿匪的？”
陈典史道：“三班衙役，共四十九人；另有各坊各牌的里甲，伙头兵可以调用。咱们县，共有八坊二十四牌，全都调集，可集百人。再就是巡检司和隘长。巡检平时是驻在村庄，隘长也只是挂名，平日也在村中，并没有守地驻守。这些人全部招集，能有二三十人。”
方一凡点头：“武备如何？”
陈典史道：“刀枪箭矢，倒还够用！”
方一凡便道：“今天先把人手招集起来，驻扎在县衙之中，安排整训，明日我有安排。”
陈典史忙道：“遵令！”
三个班头已经在外求见，方一凡招众人进来。
皂班班头黄得彪，快班班头李武，壮班班头贺小喜，三人进来见礼落坐。
方一凡便对洪松石道：“洪管家，昨日钱员外提及五车生丝，以及五千两黄金，被贼人劫掠，你且把详情细细说来。”
众人一听如此大案，不由都坐直了。
洪松石早有准备，道：“
本月初七日，兴隆盛三名伙计，两名护卫，五名车夫，
驾着五车生丝，内藏黄金，从湖州回吴县。
一路兼程，都很顺利。十七日时，已达下仓镇，报信来说，三日可达。
可是二十日，车队并没有回到。
柜上担心，着两人快骑前往相迎，
二十二日，快骑沿途打问，并从下仓镇折返，
却根本没有车队影踪。”
陈典史道：“今日是二十四日，已逾期四日。仍然没有半点消息，恐怕。”
洪松石道：“近月，路途之中多有劫掠之事发生。
早知胡总兵驱散了水匪，走水路反倒安全。”
陈典史想了想道：“
下仓在宿县，慢车走一日才会进入吴县境内。
若是案发地在外县，只怕，我们想管，都不能管。”
陈典史说完看向方一凡。
方一凡却并没有说话。
洪松石却道：“
只有进入吴县境后，才山多林密，
我们反复思量，估摸着，
贼人必是在第二日，也即刚进入吴县境后，才动的手。
因为临近吴县城域，地势又变得开阔，
往来行人增多，贼人动手，必然不会风平浪静，没有声息。”
陈典史，大致也有猜想，他必竟在吴县呆得最久，出入吴县的几条要道，哪条通道可能有什么危险，他岂能不知？
可是山高林密，就算知道可能是某个地方出出事情，也没处缉查啊。
何况如今已过了四天。
四五天的时间，如果是游匪，早跑没影了。说不定早跑到别的县去了。
贼人得了这么一笔大财，不会等着让人来抓的。
李武见大家不说话，心道县太爷把三个班头都招来，肯定也是多有借重的。
便开口道：“不妨先派一些人手，前去暗访，若访得踪迹再行定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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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，这么多年，老爷似乎还真没吃过什么亏。
可能这一次，是自己没看透吧。
可是那县太爷，也太年轻了，太轻率了，怎么看，也不像是个能做大事的人啊。
为什么老爷，对他的话，深信不疑呢？
奇怪。
一夜无话，第二天，洪松石刚起来，就接到门上的传报，让洪管家今天得空去一趟县衙。
县太爷有话要问。
洪松石连忙进园子里来向钱曾城汇报。
钱曾城早就起来了，此时，正在逗弄着一只画眉。
听到洪松石的回报，便道：“
那你就去，咱们这位县太爷如果是问那批生丝和黄金的事，
你就知无不言，言无不尽，
其他的事情，你可别说，那小子贼精贼精的。”
洪松石应了一声，也没有急着就到县衙去。
而是处置了几桩紧要的事务之后，都快日上三竿了，这才动身前往县衙。
衙门口报了字号，便有门子过来，请洪松石进二堂。
二堂的厅堂里，坐了几十号人，正在说建校舍的事情。
方一凡坐在书案后，一页一页翻着草案，时不时还会问上两句。
门子让洪松石在堂外先等一等。
洪松石也没什么脾气，自家老爷昨天都枯等了一个多时辰，他一个管家，现在等等，也自然没什么脾气。
站在堂下，洪松石断断续续听到堂中方一凡的声音传来：
“城中没有那么大的地方，就分散.....
二十亩可分做四处，在城东城南城西城东，各择一地，
以后学子，也好就近送读。
也不一定就是四处，乡间子弟也有颇多，
大一些的镇子，也可设学。
有些年纪小的，启蒙的，便集中在附近乡里学即可。
大一点了，再到城里来进行更深入的学习.....”
“先生怎么会缺？
启蒙先生，只要会写得字的，都可以去教。
只是这课本要统一梳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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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等空了，我们再详议.....
你等可组织几位有学识的先生，
先去试着编一些‘学本’来.....”
“学馆的建设要快，
先定地方，再定建设样图，
拿来我看。
不要畏手畏脚，
所有场地都要同步用工，钱不要担心.....
本县已经筹得几万两现银，只等开工......”
洪松石在堂下听得直翻白眼。
这位县太爷好大的口气，这钱还没到手，就安排上了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方一凡把方案要改的地方一一指出，交给大家再去完备。
便拉着陈典史进到内间。
不一时，便有门子过来请洪松石进去。
洪松石刚一进门，正要行礼，便见县太爷在条案后招手道：“
洪管家来了，不必多礼，且再坐一会儿，等三个班头过来，咱们再议。”
洪松石便只好坐在陈典史的下位。
方一凡提笔在一张纸上又补了几个字，递给陈典史道：“你看看，没问题就发出去。”
洪松石正巧一眼看见，只见上头写着：余总督台鉴......
洪松石看了一眼抬头，便连忙把目光移开。
心说这是公文，方一凡怎么不让文书抓笔，自己随意就写了。
陈典史略看了两眼，只见方一凡信中的意思，无非是说有人假借余府之名，招摇撞骗，被本县给拿住了，送上行李等物，给余府辨认云云。
便小心收好，道：“职下呆会就着人送出去。”
方一凡便问道：“公文传递县里是如何运转的？邮道可有贼人侵扰？”
陈典史道：“驿站间有快马传递，重要公文都是快马专送；普通公文，是铺铺相传。倒无贼人打这个的主意。贵重物品都不会走官驿。”
方一凡点头道：“何谓铺铺相传？”
陈典史又道：“县县之间，县府之间，设有铺兵，十里一铺，可以传递文书。”
方一凡表示理解，又问道：“县中，有哪些人可以用于剿匪的？”
陈典史道：“三班衙役，共四十九人；另有各坊各牌的里甲，伙头兵可以调用。咱们县，共有八坊二十四牌，全都调集，可集百人。再就是巡检司和隘长。巡检平时是驻在村庄，隘长也只是挂名，平日也在村中，并没有守地驻守。这些人全部招集，能有二三十人。”
方一凡点头：“武备如何？”
陈典史道：“刀枪箭矢，倒还够用！”
方一凡便道：“今天先把人手招集起来，驻扎在县衙之中，安排整训，明日我有安排。”
陈典史忙道：“遵令！”
三个班头已经在外求见，方一凡招众人进来。
皂班班头黄得彪，快班班头李武，壮班班头贺小喜，三人进来见礼落坐。
方一凡便对洪松石道：“洪管家，昨日钱员外提及五车生丝，以及五千两黄金，被贼人劫掠，你且把详情细细说来。”
众人一听如此大案，不由都坐直了。
洪松石早有准备，道：“
本月初七日，兴隆盛三名伙计，两名护卫，五名车夫，
驾着五车生丝，内藏黄金，从湖州回吴县。
一路兼程，都很顺利。十七日时，已达下仓镇，报信来说，三日可达。
可是二十日，车队并没有回到。
柜上担心，着两人快骑前往相迎，
二十二日，快骑沿途打问，并从下仓镇折返，
却根本没有车队影踪。”
陈典史道：“今日是二十四日，已逾期四日。仍然没有半点消息，恐怕。”
洪松石道：“近月，路途之中多有劫掠之事发生。
早知胡总兵驱散了水匪，走水路反倒安全。”
陈典史想了想道：“
下仓在宿县，慢车走一日才会进入吴县境内。
若是案发地在外县，只怕，我们想管，都不能管。”
陈典史说完看向方一凡。
方一凡却并没有说话。
洪松石却道：“
只有进入吴县境后，才山多林密，
我们反复思量，估摸着，
贼人必是在第二日，也即刚进入吴县境后，才动的手。
因为临近吴县城域，地势又变得开阔，
往来行人增多，贼人动手，必然不会风平浪静，没有声息。”
陈典史，大致也有猜想，他必竟在吴县呆得最久，出入吴县的几条要道，哪条通道可能有什么危险，他岂能不知？
可是山高林密，就算知道可能是某个地方出出事情，也没处缉查啊。
何况如今已过了四天。
四五天的时间，如果是游匪，早跑没影了。说不定早跑到别的县去了。
贼人得了这么一笔大财，不会等着让人来抓的。
李武见大家不说话，心道县太爷把三个班头都招来，肯定也是多有借重的。
便开口道：“不妨先派一些人手，前去暗访，若访得踪迹再行定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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