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 钱大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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礼下于人，必有所求。
方一凡示好，先行跑到花厅，等候钱曾城。
方一凡一走，洪主簿也就捧着账册出来。
范县丞看见，便指着洪主簿手里的账簿问道：“大人有何示下？”
洪主簿拍了拍账簿道：“迎来送往的那些，咔嚓！”
洪主簿做出一个抹脖子的手势。
“咝！”
其他众人，也正关注着两人的交谈，闻言，眼皮俱是一睁。
大老爷，这可真是头铁啊！
这也实证了，大老爷来头不小。
想来也是。
一个探花郎，按规矩都是要有京城先清贵两年。
再外放时，至少是五品起步。
甲榜直接外放的情况，还真不多见。
这里头，必然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几番里佐证之下，大家已经深知，
他们这位新上任的大老爷，绝对不简单，
大家还是好好听令做事为妙。
灭门的县令，可真不是开玩笑的。
别以为今天，大老爷在大堂那么亲和，就以为大老爷没脾气。
只看看大老爷对付余公子的手段，就知道大老爷并不是没手段，只是没有用出来罢了。
真要是和大老爷放对，会是什么样的下场？
谁要是想试，谁就去试。
反正，我们是不会想试的。
聪明人，最重要的能力就是要变通。
明显打不赢的话，就直接混一起，做朋友。
这才是生存之道。
方一凡刚进花厅没一会儿，钱曾城便在门子的引领下，走了进来。
钱曾城一眼看见方一凡，早已等在花厅之中，连忙加紧两步。
一边快走，一边连连拱手，连声笑道：“有劳大人久候，钱某实在是汗颜。”
方一凡哈哈一笑，却并不拱手回礼。
反而是迎上前去，伸出双手，一手握着钱曾城的手，一手托着钱曾城的胳膊。
用无比热情的语气说道：“
钱总，哦是钱兄，钱兄，哈哈。
久仰久仰啊。
这刚一来吴县，就听说钱兄的大名了，如雷贯耳啊。
来，快请坐，来人，上茶，上好茶。”
钱曾城饶是见惯了世面，这一下，也被方一凡给弄了个瞠目结舌。
倒不是说，语气这么热情的，他钱曾城没见过。
比这热情，比这江湖的问候，钱曾城自己也干过。
可是，这样的招呼方式，出现一位官员身上。
特别是出现在眼前这样一位，如此年轻，看起来又这么书生气的一个官员身上。
这就让钱曾城有点瞠目了。
钱曾城，实在是没有办法，把眼前这个文弱书生的形象，与这些话给重合到一起。
所以，在钱曾城看来，眼前的大老爷，不应该是一个人，而应该是两个人，怎么看，都不是那么贴合。
直到落座，钱曾城才从这种讶异中缓过神来。
还没开口，便听方一凡又道。
“哈哈，我就说今天怎么有喜鹊在窗前‘喳喳’地叫呢。
等了一天，
我心里还在说：也没什么好事，发生啊！
不料，却应在了钱兄你这儿了。
老哥，你这可真是贵客临门啊。
蓬荜生辉！蓬荜生辉啊！
钱兄，你还别说。
虽然说，咱们是头一回见面，
可是，我看钱兄，怎么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呢。
就好像是十多年的老友一般。
咱们之前，是不是在哪里打过照面？
对了，刚才审案的时候，坐在堂下观审的，
是不是钱兄？”
钱曾城忙笑道：“
正是在下。
刚才亲眼目睹大人审案，果然天纵奇才，
断案如神，高明至极。
但凡观审的，那个不是交口称赞。
在下这不也是，对大人钦佩有加，
恨不能立刻与大人结识，
故此，特来拜访。”
方一凡哈哈一笑道：“
断案如神，过誉了，过誉了。
邻里小事，实在，不值一提。
真正的大事，是要利民息民，教化一方。
本官，立的志向是：为官一任，造福一方。
老哥可能不知，如今，县衙之内，正在议的有两件大事。
一则是劝学，开放县学，免费县学；
二则是抚老，建孤老院，县里给百姓养老。
哎呀，钱兄，钱老哥，你是不知道啊，
要办这两件大事，当真是花钱如流水啊。
我们这粗略一估，没个十万两银子，拿不下来。
哎，也怪本官，昨天在衙门口，当着全城百姓的面，夸下了海口，
如今是骑虎难下，正不知该如何了局。
刚才，钱老哥还没来的时候，咱们还在衙门里算帐呢。
想法子要凑这个钱。
你说，咱们吴县，好歹也是个富县吧。
可老哥你猜猜，县里的账上，还有多少钱？”
钱曾城：“呃......”
方一凡伸出三根手指头道：“
三百两！
偌大个吴县，才三百两的银子趴在账上，
你敢信？
才三百两啊，那够干什么的。
我说要要拿二十亩地出来建校舍，
可这地，也不是官家的。
也要找人去买地，三百两能买来三亩地吗？
那点钱，连块地都拿不下，更别提后面还要建校舍了。
这事肯定就难办的很了。
我这急啊，又是看账本，又是逼洪主簿。
最后连官面上迎来送往的钱，车马的钱都给扣下来了，
这也才，仅仅挤出千把两银子。
吴县富，可咱们县衙，可真是穷啊.......”
方一凡一边说，一边就拿眼来来看钱曾城。
钱曾城简直无语至极。
哪有这样的，你谁啊！
一上来，就差伸手抢钱了。
话都没说到三句半，你这是明抢啊。
吴里有没有钱，你跟我说的着吗？
这些话，你一个大老爷不去对你的下属说，
不去对你的上官说，
你干嘛啊？
说给我一个商人听，你是想干啥？
想劫我的富，济你的贫？
你这混蛋。
“五千两！”钱曾城一咬牙，不待方一凡再说，直接就亮了五根手指头。
好家伙，我这要是不伸手，这小子一准还要往下说。
五千两卖大老爷一个好，这本钱下的够大啊。
如果可以，他宁愿把这五千两，私底下送给方一凡。
而不是无偿的捐给县里。
当然，他也可以不接方一凡这个茬，任由方一凡再往下说。
可是，他今天是有求而来的。
这个时候，钱曾城有种感觉。
今天自己是不是来错了。
自己这是，把刀子送到方一凡手里，让人家来宰啊。
五千两是有点多。
原本，他是想，先求人办事，最后把贺仪从一百两，提到五百两，两下里皆大欢喜的。
可是大老爷话里话外，已经把话说到，从账上硬挤了一二千两银子，也要办事。
钱增城一想，也就咬牙，定下了五千两这个数目了。
肉痛。
五千两只能算是给公家用的。
私底下，恐怕还要再搭个一千两，以为私交。
这趟好像巨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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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一凡一走，洪主簿也就捧着账册出来。
范县丞看见，便指着洪主簿手里的账簿问道：“大人有何示下？”
洪主簿拍了拍账簿道：“迎来送往的那些，咔嚓！”
洪主簿做出一个抹脖子的手势。
“咝！”
其他众人，也正关注着两人的交谈，闻言，眼皮俱是一睁。
大老爷，这可真是头铁啊！
这也实证了，大老爷来头不小。
想来也是。
一个探花郎，按规矩都是要有京城先清贵两年。
再外放时，至少是五品起步。
甲榜直接外放的情况，还真不多见。
这里头，必然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几番里佐证之下，大家已经深知，
他们这位新上任的大老爷，绝对不简单，
大家还是好好听令做事为妙。
灭门的县令，可真不是开玩笑的。
别以为今天，大老爷在大堂那么亲和，就以为大老爷没脾气。
只看看大老爷对付余公子的手段，就知道大老爷并不是没手段，只是没有用出来罢了。
真要是和大老爷放对，会是什么样的下场？
谁要是想试，谁就去试。
反正，我们是不会想试的。
聪明人，最重要的能力就是要变通。
明显打不赢的话，就直接混一起，做朋友。
这才是生存之道。
方一凡刚进花厅没一会儿，钱曾城便在门子的引领下，走了进来。
钱曾城一眼看见方一凡，早已等在花厅之中，连忙加紧两步。
一边快走，一边连连拱手，连声笑道：“有劳大人久候，钱某实在是汗颜。”
方一凡哈哈一笑，却并不拱手回礼。
反而是迎上前去，伸出双手，一手握着钱曾城的手，一手托着钱曾城的胳膊。
用无比热情的语气说道：“
钱总，哦是钱兄，钱兄，哈哈。
久仰久仰啊。
这刚一来吴县，就听说钱兄的大名了，如雷贯耳啊。
来，快请坐，来人，上茶，上好茶。”
钱曾城饶是见惯了世面，这一下，也被方一凡给弄了个瞠目结舌。
倒不是说，语气这么热情的，他钱曾城没见过。
比这热情，比这江湖的问候，钱曾城自己也干过。
可是，这样的招呼方式，出现一位官员身上。
特别是出现在眼前这样一位，如此年轻，看起来又这么书生气的一个官员身上。
这就让钱曾城有点瞠目了。
钱曾城，实在是没有办法，把眼前这个文弱书生的形象，与这些话给重合到一起。
所以，在钱曾城看来，眼前的大老爷，不应该是一个人，而应该是两个人，怎么看，都不是那么贴合。
直到落座，钱曾城才从这种讶异中缓过神来。
还没开口，便听方一凡又道。
“哈哈，我就说今天怎么有喜鹊在窗前‘喳喳’地叫呢。
等了一天，
我心里还在说：也没什么好事，发生啊！
不料，却应在了钱兄你这儿了。
老哥，你这可真是贵客临门啊。
蓬荜生辉！蓬荜生辉啊！
钱兄，你还别说。
虽然说，咱们是头一回见面，
可是，我看钱兄，怎么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呢。
就好像是十多年的老友一般。
咱们之前，是不是在哪里打过照面？
对了，刚才审案的时候，坐在堂下观审的，
是不是钱兄？”
钱曾城忙笑道：“
正是在下。
刚才亲眼目睹大人审案，果然天纵奇才，
断案如神，高明至极。
但凡观审的，那个不是交口称赞。
在下这不也是，对大人钦佩有加，
恨不能立刻与大人结识，
故此，特来拜访。”
方一凡哈哈一笑道：“
断案如神，过誉了，过誉了。
邻里小事，实在，不值一提。
真正的大事，是要利民息民，教化一方。
本官，立的志向是：为官一任，造福一方。
老哥可能不知，如今，县衙之内，正在议的有两件大事。
一则是劝学，开放县学，免费县学；
二则是抚老，建孤老院，县里给百姓养老。
哎呀，钱兄，钱老哥，你是不知道啊，
要办这两件大事，当真是花钱如流水啊。
我们这粗略一估，没个十万两银子，拿不下来。
哎，也怪本官，昨天在衙门口，当着全城百姓的面，夸下了海口，
如今是骑虎难下，正不知该如何了局。
刚才，钱老哥还没来的时候，咱们还在衙门里算帐呢。
想法子要凑这个钱。
你说，咱们吴县，好歹也是个富县吧。
可老哥你猜猜，县里的账上，还有多少钱？”
钱曾城：“呃......”
方一凡伸出三根手指头道：“
三百两！
偌大个吴县，才三百两的银子趴在账上，
你敢信？
才三百两啊，那够干什么的。
我说要要拿二十亩地出来建校舍，
可这地，也不是官家的。
也要找人去买地，三百两能买来三亩地吗？
那点钱，连块地都拿不下，更别提后面还要建校舍了。
这事肯定就难办的很了。
我这急啊，又是看账本，又是逼洪主簿。
最后连官面上迎来送往的钱，车马的钱都给扣下来了，
这也才，仅仅挤出千把两银子。
吴县富，可咱们县衙，可真是穷啊.......”
方一凡一边说，一边就拿眼来来看钱曾城。
钱曾城简直无语至极。
哪有这样的，你谁啊！
一上来，就差伸手抢钱了。
话都没说到三句半，你这是明抢啊。
吴里有没有钱，你跟我说的着吗？
这些话，你一个大老爷不去对你的下属说，
不去对你的上官说，
你干嘛啊？
说给我一个商人听，你是想干啥？
想劫我的富，济你的贫？
你这混蛋。
“五千两！”钱曾城一咬牙，不待方一凡再说，直接就亮了五根手指头。
好家伙，我这要是不伸手，这小子一准还要往下说。
五千两卖大老爷一个好，这本钱下的够大啊。
如果可以，他宁愿把这五千两，私底下送给方一凡。
而不是无偿的捐给县里。
当然，他也可以不接方一凡这个茬，任由方一凡再往下说。
可是，他今天是有求而来的。
这个时候，钱曾城有种感觉。
今天自己是不是来错了。
自己这是，把刀子送到方一凡手里，让人家来宰啊。
五千两是有点多。
原本，他是想，先求人办事，最后把贺仪从一百两，提到五百两，两下里皆大欢喜的。
可是大老爷话里话外，已经把话说到，从账上硬挤了一二千两银子，也要办事。
钱增城一想，也就咬牙，定下了五千两这个数目了。
肉痛。
五千两只能算是给公家用的。
私底下，恐怕还要再搭个一千两，以为私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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