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湖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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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一凡一听‘五千两’，心中自是一喜。
好家伙，一出手就是五千两，这是有钱人啊。
要知道，整个县里，一年的预算费用，刨除那些迎来送往的费用，也就是五千两上下啊。
这位吴县首富一出手就是五千两，抵得上县衙里，全年的预算，这是够阔的啊。
可是，方一凡会满足于五千两吗？
那当然不能够。
方一凡眨着他那双能迷死小姑娘的大眼睛，装听不懂地道：“什么五千两？”
钱曾城心里直翻白眼，心说：你就别装了。
嘴上却笑道：“
大人初来吴县，就一心为民，
小民世居吴县，心中大为感动。
造福乡里，小民也有责任，不能让大人太过为难。
小民已决意攘助县里，把这两件大事办成。
只是最近湖匪不靖，盗贼蜂起。
小民，小民的商队，车马，多被劫掠，损失惨重啊。
目下，小民连正常的经营，都大受影响。
若再不得改善，恐怕小民都要卖房卖地，以渡难关了。
不过，小民再难，也不能让大人为难，
大人大义，小人就算砸锅卖铁也要助力一二。
五千两！
小民待会儿回去后，就把手里的一批布料，
低价出清，凑钱给大人送来。
大人初到吴县，家眷安置，一应用度，或有缺省，
小民感念大人一心为民，再赠银一千两，以为大人家中用度。
拳拳之心，望大人不要嫌弃。”
换个人当面：五千两长脸，一千两与结欢心，这还不是顺水推舟的就笑纳了吗？
可是一千两根本激不起方一凡的半点兴趣。
方一凡根本不缺钱，而且，也从来不是为了钱。
反倒是，方一凡对钱曾城这样的表现，暗暗腹诽。
方一凡在心里骂道：狡诈！老子还没哭，你这眼泪都快流出来了。
老子诉苦，你也来诉苦，还比老子演的好，
上哪说理去？
你要是去演戏，也得是老戏骨。
你这斗转星移，以力卸力的本事，比我玩的还熟。
方一凡微微眯了眼，心知得再换个套路，于是故作一惊，拍案而起道：“
什么？居然有人敢抢钱员外的货！
这可真是胆大至极。
他们不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吗？
我钱大哥的事，就是我的事。
此事，本县管了。
员外不妨仔细说说，
本县虽然初到宝境，但抚贼安民，本就是县中要务。
这些贼人如此大胆，竟然敢动咱们吴县人的货。
本官倒要看看，是什么样的悍匪，如此狂妄。”
钱曾城正是为此事而来，便把近日发生的事情，一一道来。
却是那潘湖中的湖匪往来劫掠商船，不仅阻滞商道，而且为祸乡里。
近期，余总督着胡总兵，引三千人前去剿匪，费钱无数，
匪巢倒是烧了个干净，可是湖匪却没有杀得几个，全都星散逃开了去。
数百的匪众，几人一伙，十几人一帮，流窜在附近四省，
把方圆近千里的地方，给搅的鸡犬不宁。
更有甚者，还有冲击县城，夜抢城中富商的事情发生。
钱曾城的‘兴隆盛’往来数省之间，也多受侵扰。
最近一次就丢失了从湖州收来的五车生丝。
钱曾城一边说，方一凡就一边思想开了。
湖匪逃散之事，属实。
这个事情，方一凡是有切身体会的。
湖匪竟敢冲击县城，这个是他没有想到的。
只是这件事情，用得着钱曾城这么一个大商人，这么郑重的亲自过来分说吗？
派个人来县衙报案不就可以了吗？
而且，方家也产生丝。
这生丝倒是不便宜，一斤上好的生丝也值银一两。
一车能装多少生丝呢？
五车生丝能值多少钱？
有没有五千两？
为了五千两银子的案子，钱曾城肯定没有必要露面。
难道说是因为，死了人？而且还死了很多人？
这年代，人命贱。有个二三十两银子，就足可以买一个奴仆。
或者说，死的人里有钱曾城的家眷？所以，他才会想要亲自处置。
于是方一凡问道：“五车生丝，随行几人？”
钱曾城道：“随行十人，五个车夫，三个伙计，二个护院。至今无一人有消息！”
没有消息，就是失踪。
虽然说失踪不等于就死了。
可是，照钱曾城的说法，按正常应该大前天，货物就要收到。
也就是说，失踪最少四天。
所以，此时还没有一点消息，失踪很可能，就是死亡。
十条人命啊，这也算是大案了。
钱曾城苦笑道：“不敢有瞒大人，车队随行的还有五千两黄金。”
方一凡讶然看向钱曾城。
五千两黄金可是相当于五万两银子啊。
这么一大笔钱，与生丝车队同行，或者说运生丝只是幌子，运黄金才是目的吧。
可惜被抢了。
方一凡皱了皱眉头，忽然想起一事。
银票？
这个时代，好像还没有银票。
方一凡仔细回忆了一番，发现还真是没有银票一说。
商人出门，更多的是随身携带金银。
地方上，也有小钱铺，可以用来兑换金银，叫做‘卖钱经纪铺’。
这些经纪铺，一来抽头较高；二来，只在几地，规模很小。
当下人的思路，还是把兑换钱，当成一门生意在做。
完全不知道，真正的钱庄，是用来筹钱的。
只有筹到足够多的钱，接下来，才能赚钱。
手头上有钱，既可以用来做生意生利，又可以高息贷给做生意的人。
以吸筹100万银为例。
可能只需要用其中30万两来滚动，
其余70万两就都可以用来赚钱。
七十万两，做什么生意，那不是垄断生意？
真正的钱庄，那可是无本万利的生意。
而且由钱庄延伸，所带来影响力，那是相当巨大的。
如果，这条路一打开，那银子就会像流水一样，往家里淌啊！
方一凡被钱曾城这么一带，倒是打开了赚钱的思路。
只是，此事，不能急切，还需好好思量。
现在，先想想如何解决这十条人命和五千两金子的事情吧。
钱曾城这次亲自过来，难道是专为这十条人命和五千两金子来的？
或者说，这只是他的目的之一？
他还有其他的目的？
方一凡以己度人，他猜想：钱曾城最想做的事情，恐怕不止要找回失去的金子这么简单。
钱曾城给方一凡的第一印象，就是很精明。
而事实是，钱曾城是吴县首富，在州府之中，浙闽之中，都是极有名气。
富与巨富，是不同的。
到了巨富这个阶层，可不是只有精明才行的。
目光长远，是必备的能力。
肯在一个新县令身上，一出手就是五千两。
钱曾城求的，恐怕远非破个案，找回五千两黄金那么单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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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知道，整个县里，一年的预算费用，刨除那些迎来送往的费用，也就是五千两上下啊。
这位吴县首富一出手就是五千两，抵得上县衙里，全年的预算，这是够阔的啊。
可是，方一凡会满足于五千两吗？
那当然不能够。
方一凡眨着他那双能迷死小姑娘的大眼睛，装听不懂地道：“什么五千两？”
钱曾城心里直翻白眼，心说：你就别装了。
嘴上却笑道：“
大人初来吴县，就一心为民，
小民世居吴县，心中大为感动。
造福乡里，小民也有责任，不能让大人太过为难。
小民已决意攘助县里，把这两件大事办成。
只是最近湖匪不靖，盗贼蜂起。
小民，小民的商队，车马，多被劫掠，损失惨重啊。
目下，小民连正常的经营，都大受影响。
若再不得改善，恐怕小民都要卖房卖地，以渡难关了。
不过，小民再难，也不能让大人为难，
大人大义，小人就算砸锅卖铁也要助力一二。
五千两！
小民待会儿回去后，就把手里的一批布料，
低价出清，凑钱给大人送来。
大人初到吴县，家眷安置，一应用度，或有缺省，
小民感念大人一心为民，再赠银一千两，以为大人家中用度。
拳拳之心，望大人不要嫌弃。”
换个人当面：五千两长脸，一千两与结欢心，这还不是顺水推舟的就笑纳了吗？
可是一千两根本激不起方一凡的半点兴趣。
方一凡根本不缺钱，而且，也从来不是为了钱。
反倒是，方一凡对钱曾城这样的表现，暗暗腹诽。
方一凡在心里骂道：狡诈！老子还没哭，你这眼泪都快流出来了。
老子诉苦，你也来诉苦，还比老子演的好，
上哪说理去？
你要是去演戏，也得是老戏骨。
你这斗转星移，以力卸力的本事，比我玩的还熟。
方一凡微微眯了眼，心知得再换个套路，于是故作一惊，拍案而起道：“
什么？居然有人敢抢钱员外的货！
这可真是胆大至极。
他们不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吗？
我钱大哥的事，就是我的事。
此事，本县管了。
员外不妨仔细说说，
本县虽然初到宝境，但抚贼安民，本就是县中要务。
这些贼人如此大胆，竟然敢动咱们吴县人的货。
本官倒要看看，是什么样的悍匪，如此狂妄。”
钱曾城正是为此事而来，便把近日发生的事情，一一道来。
却是那潘湖中的湖匪往来劫掠商船，不仅阻滞商道，而且为祸乡里。
近期，余总督着胡总兵，引三千人前去剿匪，费钱无数，
匪巢倒是烧了个干净，可是湖匪却没有杀得几个，全都星散逃开了去。
数百的匪众，几人一伙，十几人一帮，流窜在附近四省，
把方圆近千里的地方，给搅的鸡犬不宁。
更有甚者，还有冲击县城，夜抢城中富商的事情发生。
钱曾城的‘兴隆盛’往来数省之间，也多受侵扰。
最近一次就丢失了从湖州收来的五车生丝。
钱曾城一边说，方一凡就一边思想开了。
湖匪逃散之事，属实。
这个事情，方一凡是有切身体会的。
湖匪竟敢冲击县城，这个是他没有想到的。
只是这件事情，用得着钱曾城这么一个大商人，这么郑重的亲自过来分说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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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且，方家也产生丝。
这生丝倒是不便宜，一斤上好的生丝也值银一两。
一车能装多少生丝呢？
五车生丝能值多少钱？
有没有五千两？
为了五千两银子的案子，钱曾城肯定没有必要露面。
难道说是因为，死了人？而且还死了很多人？
这年代，人命贱。有个二三十两银子，就足可以买一个奴仆。
或者说，死的人里有钱曾城的家眷？所以，他才会想要亲自处置。
于是方一凡问道：“五车生丝，随行几人？”
钱曾城道：“随行十人，五个车夫，三个伙计，二个护院。至今无一人有消息！”
没有消息，就是失踪。
虽然说失踪不等于就死了。
可是，照钱曾城的说法，按正常应该大前天，货物就要收到。
也就是说，失踪最少四天。
所以，此时还没有一点消息，失踪很可能，就是死亡。
十条人命啊，这也算是大案了。
钱曾城苦笑道：“不敢有瞒大人，车队随行的还有五千两黄金。”
方一凡讶然看向钱曾城。
五千两黄金可是相当于五万两银子啊。
这么一大笔钱，与生丝车队同行，或者说运生丝只是幌子，运黄金才是目的吧。
可惜被抢了。
方一凡皱了皱眉头，忽然想起一事。
银票？
这个时代，好像还没有银票。
方一凡仔细回忆了一番，发现还真是没有银票一说。
商人出门，更多的是随身携带金银。
地方上，也有小钱铺，可以用来兑换金银，叫做‘卖钱经纪铺’。
这些经纪铺，一来抽头较高；二来，只在几地，规模很小。
当下人的思路，还是把兑换钱，当成一门生意在做。
完全不知道，真正的钱庄，是用来筹钱的。
只有筹到足够多的钱，接下来，才能赚钱。
手头上有钱，既可以用来做生意生利，又可以高息贷给做生意的人。
以吸筹100万银为例。
可能只需要用其中30万两来滚动，
其余70万两就都可以用来赚钱。
七十万两，做什么生意，那不是垄断生意？
真正的钱庄，那可是无本万利的生意。
而且由钱庄延伸，所带来影响力，那是相当巨大的。
如果，这条路一打开，那银子就会像流水一样，往家里淌啊！
方一凡被钱曾城这么一带，倒是打开了赚钱的思路。
只是，此事，不能急切，还需好好思量。
现在，先想想如何解决这十条人命和五千两金子的事情吧。
钱曾城这次亲自过来，难道是专为这十条人命和五千两金子来的？
或者说，这只是他的目的之一？
他还有其他的目的？
方一凡以己度人，他猜想：钱曾城最想做的事情，恐怕不止要找回失去的金子这么简单。
钱曾城给方一凡的第一印象，就是很精明。
而事实是，钱曾城是吴县首富，在州府之中，浙闽之中，都是极有名气。
富与巨富，是不同的。
到了巨富这个阶层，可不是只有精明才行的。
目光长远，是必备的能力。
肯在一个新县令身上，一出手就是五千两。
钱曾城求的，恐怕远非破个案，找回五千两黄金那么单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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