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两只狐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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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一凡不管钱曾城那难看要死的脸色。
自顾自地把酒菜放在桌子上，笑道：“
哎哟，我的钱大掌柜，钱大员外。
这是谁欠了你十万两银子吗？
且坐且坐，不用站起来迎接。
咱们兄弟，都是自己人。
不必这么客气，咱们今天也就是随便吃点喝点。
老弟我知道，你钱大掌柜，走南闯北的，
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？
今天，咱们就改改口，就着牛肉，喝点淡酒。
怎么？钱老哥脸色这么难看，
难道说，看不起小弟这些吃食？
哎，坐，坐嘛。
今天，不是太匆忙了嘛，
来不及准备，咱们主要是说事，这吃喝尚在其次，是不是？”
钱曾城懒得理方一凡。
没时间准备？
自己都在这里枯坐了一个多时辰有了吧！
其实钱曾城自己也是有些奇怪的，
他钱大掌柜，什么时候有这个耐性，可以枯坐两个时辰，就为等一个人？
可自己不仅等了，而且，对方如此怠慢，他心里居然还不是那么的生气。
这还真是奇哉怪也。
方一凡见钱曾城脸色稍缓，便哈哈一笑，给两人倒了酒，端起酒道：“
来者是客，多有怠慢。
小弟这里，先满饮此碗，钱兄随意。”
说完一口喝干碗中的酒，以表诚意。
钱曾城看着方一凡期待的眼神，
心想：等都等了，还置这个气干什么？
于是，便很勉强地端起酒碗，随意的泯了泯。
方一凡顿时不干了：“
大员外，你这还真随意啊。
这可是咱们第一次喝酒，
而且这喝的，还是第一碗酒啊，
你这也太随意了吧。”
钱曾城直接转了头，理都不想理方一凡。
钱曾城算是看明白了，这方一凡就是属蛇的，打蛇随棍上。
你要是给他一点好脸色，他就能蹬鼻子上脸，步步紧逼。
这人，就千万别把他当成一个有礼的文士来对待。
讲理，那就是自缚手脚。
他就是一个无赖子。
你瞧着吧，我这不理他，他一准得自己给自己圆回去。
钱曾城还真拿捏对了。
方一凡见钱曾城直接不理会他，眼珠子一转，
心说自己还得从人家身上抠钱呢，这可是大金主啊，
可千万不能得罪喽。
看在钱的面子上，也得给钱大老板一些尊重吧。
“哈哈，你看你看，钱哥，我钱哥还生气了。
随意好，随意才好，这才是兄弟嘛，
不把小子当外人，老哥才会随意，
对不对？”
钱曾城心里暗道：你看，你看，我就说嘛。
这人简直就是一个常年混迹江湖的小痞子，脸转的不要太快。
不，不是脸转得快，是根本没脸没皮。
可惜了这一张俏脸，怎么看，怎么都不对劲。
方一凡见钱曾城，已经转过头来，斜着眼，眯着自己，
便知道对方肯定还在等自己最后的答复。
要不然，人家早走了。
所以，方一凡也不迟疑，直接正色道：“
钱大员外，咱们兄弟归兄弟，正事归正事，一码归一码！”
钱曾城心道：屁个兄弟，今天才第一次见面，怎么就兄弟了。
别人要说和一个县太爷称兄道弟，那叫荣幸。
自己一个吴县首富，总督面前也说得上话，谁跟你兄弟了。
方一凡却是自顾自地说：“
咱们明人不说暗话。
若是没猜错，钱掌柜等本县到现在，无非是要等一个安商的良策。
那几车生丝，五千两黄金，恐怕还不放在你钱大掌柜的眼里吧。”
钱曾城眼睛微微一眯，此时脸上也带了正色。
这小子：还真能想到我心里？
方一凡看到钱曾城的脸色变化，便知道自己的揣测无误。
既然如此，方一凡便要开始放炸了。
方一凡好整以瑕地道：“
区区几波盗匪，本县其实根本不看在眼里。
便是那保境安民，护商佑商的良策，本县心中也有数十条。
不是本县夸口，只要按照本县的方略来办，
只要一个月，一月之内，整个吴县，再无匪踪。”
钱曾城咂巴了一下嘴，他闯荡江湖十几年了，夸海口的人见的多了。
这种人说的话，你要是信了，你就是个傻子。
一个月，你还真敢说。
钱曾城虽然不在官场，可很多时候也曾自比。
很多官员，在钱曾城看来，能力很弱，他自诩比这些人强很多。
他也曾想过，如果给他一县，他该如何理政。
便是这盗匪之祸，他心中，也不是全无办法，自然也是有一些计较的。
可是，依照他的办法来，面对来去如风的盗匪，也够呛。
所以，他不信，有人会比他更想的深远，想得更透彻。
一个月，说实话，他半点都不信。
要说眼前这位大老爷，虽然颇有急智，可谈到方针大略，
恐怕就不是那点小聪明，可以行得通的吧。
不信归不信，听，他还是要接着听完。
等了这么久，如今，他就是要听一个答案罢了。
从他走进县衙那一刻开始，他一直想要的，就是一个答案。
他必须要知道，这位新上任的大老爷，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。
哪怕大老爷给的这个答案，大老爷的想法，可能只是玩闹，那他也正好死心是不是？
钱曾城面色不变，波澜不惊地问道：“哦，既然如此，那钱某愿闻其详！”
方一凡哈哈一笑道：“哎呀，突然之间，怎么有点儿口渴了呢！奇怪。”
方一凡看了看空着的酒碗，再看看桌上的酒坛，再看看钱曾城。
吓！
钱曾城无语了。
钱曾城看着方一凡，眼神在说：你认真的？老子可以选择不听！
方一凡跷起二郎腿，很舒服的坐在椅子中，眼神回怼着钱曾城：你可以选择不听！
钱曾城几次都想站起来往外走，结果终究没有。
最后，还是钱曾城自己败下阵来。
很是不爽地打着哈哈道：“
哎呀，酒碗怎么可以空？
来来来，倒上。倒上。哎。
大老爷，你这初临吴县，正是大展鸿图的时候，
吴县有方大老爷主政，那是吴县百姓之福。
钱某敬大人一杯。”
钱曾城一边在心里骂着：且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，听你说最后一回。
一边已经给方一凡倒满了酒，并且敬酒。
方一凡哈哈一笑，碰碗后，满饮一碗，这才拍拍钱曾城的肩头道：“
对喽。小弟到吴县，那绝对是吴县百姓之福。
钱大掌柜总算是对本县，有了许些认可。”
钱曾城心里骂了一句：狗屁。
脸色已经不耐至极。
钱曾城很生硬地道：“钱某愿听大人治境方略。”
方一凡见鱼已咬死了钩，倒也不再拿腔，直接了当地道：“
治境安民，很简单。就八个字：
藏兵于农，联防严守！”
钱曾城也正色道：“愿闻其详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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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顾自地把酒菜放在桌子上，笑道：“
哎哟，我的钱大掌柜，钱大员外。
这是谁欠了你十万两银子吗？
且坐且坐，不用站起来迎接。
咱们兄弟，都是自己人。
不必这么客气，咱们今天也就是随便吃点喝点。
老弟我知道，你钱大掌柜，走南闯北的，
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？
今天，咱们就改改口，就着牛肉，喝点淡酒。
怎么？钱老哥脸色这么难看，
难道说，看不起小弟这些吃食？
哎，坐，坐嘛。
今天，不是太匆忙了嘛，
来不及准备，咱们主要是说事，这吃喝尚在其次，是不是？”
钱曾城懒得理方一凡。
没时间准备？
自己都在这里枯坐了一个多时辰有了吧！
其实钱曾城自己也是有些奇怪的，
他钱大掌柜，什么时候有这个耐性，可以枯坐两个时辰，就为等一个人？
可自己不仅等了，而且，对方如此怠慢，他心里居然还不是那么的生气。
这还真是奇哉怪也。
方一凡见钱曾城脸色稍缓，便哈哈一笑，给两人倒了酒，端起酒道：“
来者是客，多有怠慢。
小弟这里，先满饮此碗，钱兄随意。”
说完一口喝干碗中的酒，以表诚意。
钱曾城看着方一凡期待的眼神，
心想：等都等了，还置这个气干什么？
于是，便很勉强地端起酒碗，随意的泯了泯。
方一凡顿时不干了：“
大员外，你这还真随意啊。
这可是咱们第一次喝酒，
而且这喝的，还是第一碗酒啊，
你这也太随意了吧。”
钱曾城直接转了头，理都不想理方一凡。
钱曾城算是看明白了，这方一凡就是属蛇的，打蛇随棍上。
你要是给他一点好脸色，他就能蹬鼻子上脸，步步紧逼。
这人，就千万别把他当成一个有礼的文士来对待。
讲理，那就是自缚手脚。
他就是一个无赖子。
你瞧着吧，我这不理他，他一准得自己给自己圆回去。
钱曾城还真拿捏对了。
方一凡见钱曾城直接不理会他，眼珠子一转，
心说自己还得从人家身上抠钱呢，这可是大金主啊，
可千万不能得罪喽。
看在钱的面子上，也得给钱大老板一些尊重吧。
“哈哈，你看你看，钱哥，我钱哥还生气了。
随意好，随意才好，这才是兄弟嘛，
不把小子当外人，老哥才会随意，
对不对？”
钱曾城心里暗道：你看，你看，我就说嘛。
这人简直就是一个常年混迹江湖的小痞子，脸转的不要太快。
不，不是脸转得快，是根本没脸没皮。
可惜了这一张俏脸，怎么看，怎么都不对劲。
方一凡见钱曾城，已经转过头来，斜着眼，眯着自己，
便知道对方肯定还在等自己最后的答复。
要不然，人家早走了。
所以，方一凡也不迟疑，直接正色道：“
钱大员外，咱们兄弟归兄弟，正事归正事，一码归一码！”
钱曾城心道：屁个兄弟，今天才第一次见面，怎么就兄弟了。
别人要说和一个县太爷称兄道弟，那叫荣幸。
自己一个吴县首富，总督面前也说得上话，谁跟你兄弟了。
方一凡却是自顾自地说：“
咱们明人不说暗话。
若是没猜错，钱掌柜等本县到现在，无非是要等一个安商的良策。
那几车生丝，五千两黄金，恐怕还不放在你钱大掌柜的眼里吧。”
钱曾城眼睛微微一眯，此时脸上也带了正色。
这小子：还真能想到我心里？
方一凡看到钱曾城的脸色变化，便知道自己的揣测无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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便是那保境安民，护商佑商的良策，本县心中也有数十条。
不是本县夸口，只要按照本县的方略来办，
只要一个月，一月之内，整个吴县，再无匪踪。”
钱曾城咂巴了一下嘴，他闯荡江湖十几年了，夸海口的人见的多了。
这种人说的话，你要是信了，你就是个傻子。
一个月，你还真敢说。
钱曾城虽然不在官场，可很多时候也曾自比。
很多官员，在钱曾城看来，能力很弱，他自诩比这些人强很多。
他也曾想过，如果给他一县，他该如何理政。
便是这盗匪之祸，他心中，也不是全无办法，自然也是有一些计较的。
可是，依照他的办法来，面对来去如风的盗匪，也够呛。
所以，他不信，有人会比他更想的深远，想得更透彻。
一个月，说实话，他半点都不信。
要说眼前这位大老爷，虽然颇有急智，可谈到方针大略，
恐怕就不是那点小聪明，可以行得通的吧。
不信归不信，听，他还是要接着听完。
等了这么久，如今，他就是要听一个答案罢了。
从他走进县衙那一刻开始，他一直想要的，就是一个答案。
他必须要知道，这位新上任的大老爷，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。
哪怕大老爷给的这个答案，大老爷的想法，可能只是玩闹，那他也正好死心是不是？
钱曾城面色不变，波澜不惊地问道：“哦，既然如此，那钱某愿闻其详！”
方一凡哈哈一笑道：“哎呀，突然之间，怎么有点儿口渴了呢！奇怪。”
方一凡看了看空着的酒碗，再看看桌上的酒坛，再看看钱曾城。
吓！
钱曾城无语了。
钱曾城看着方一凡，眼神在说：你认真的？老子可以选择不听！
方一凡跷起二郎腿，很舒服的坐在椅子中，眼神回怼着钱曾城：你可以选择不听！
钱曾城几次都想站起来往外走，结果终究没有。
最后，还是钱曾城自己败下阵来。
很是不爽地打着哈哈道：“
哎呀，酒碗怎么可以空？
来来来，倒上。倒上。哎。
大老爷，你这初临吴县，正是大展鸿图的时候，
吴县有方大老爷主政，那是吴县百姓之福。
钱某敬大人一杯。”
钱曾城一边在心里骂着：且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，听你说最后一回。
一边已经给方一凡倒满了酒，并且敬酒。
方一凡哈哈一笑，碰碗后，满饮一碗，这才拍拍钱曾城的肩头道：“
对喽。小弟到吴县，那绝对是吴县百姓之福。
钱大掌柜总算是对本县，有了许些认可。”
钱曾城心里骂了一句：狗屁。
脸色已经不耐至极。
钱曾城很生硬地道：“钱某愿听大人治境方略。”
方一凡见鱼已咬死了钩，倒也不再拿腔，直接了当地道：“
治境安民，很简单。就八个字：
藏兵于农，联防严守！”
钱曾城也正色道：“愿闻其详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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